消逝的市井杭州

这是一组比较长的专题报道,可能耐心的看完需要一点时间。

但是我想这么和你说,只要你是个杭州人,看完了应该不会无动于衷。

还记得“笑侃三十年”里周立波在上面一个接一个地讲着段子,然后下面的上海人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吗?没错,这就是属于一个城市的记忆,唯有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才能有感觉。

上海是这样,杭州何尝不是这样。看完这组报道,相信尤其是像我这样身处异地的人,会突然涌起一种想念。

所谓市井,就是最原汁原味接近日常生活的,不是说搞点古色古香的房子,搞点小桥流水然后弄个步行街就可以做出来的,更多的因素,在于人,也只有居住在这样环境下的人,才能创造出丰富的市井文化。

南山路小河直街拱宸桥、望江门……几个富有代表性的地段;红太阳广场、卖鱼桥龙翔桥、155路……几个属于不同年代人的关键词语——他们构成了我们对于杭州市井生活的印象。

记得电影《80后》的开场么,几个小朋友在柳营路的老墙门外跳皮筋,这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杭州市井的真实写照。

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,这个城市里的老房子越来越少,上一辈的人逐渐老去,抓住时间的瞬间,去捕捉往间的记忆,我想我们可以做的还有很多。

看文章吧,开始时光倒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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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逝的市井杭州

假如有一种生活值得怀念,我们愿意用所有的方式,让它暂时回到你身边。

这张封面照片拍摄于2010年5月的大兜路。当时的它,青砖黛瓦,刚以历史街区的新面貌重生。而再过一个多月,大兜路就将正式开街了。

城市的面貌、城市的结构、城市的内容,在过去几十年迅速改头换面。我们有了更大的生活半径,拥有了更高更远的风景,我们曾经对未来无比狂热,并大踏步抛弃旧日的种种,奔跑着迎接大城市的生活方式。

于是,老门、石磨、洗衣盆、煤饼路……曾经与我们朝夕相处的它们,正一一同我们告别,带着被时间磨损的印痕,组成一个旧时代的拼图,被遗弃在胡同道边、院落墙角、残垣瓦砾中,消失在渐渐远去的时空隧道里。

直到一个急停转身,我们才发现,自己跑得太快了,丢失了一些美好的东西,其中,包括市井生活。

市井生活是一种生活化、自然化、无序化的自然生活,生于街区小巷、带有商业倾向、通俗浅近、充满变幻而野蛮生长。也许是和膏蟹鱼虾、米粮麦面等吃食有关,市井的味道是有些狎昵的,烟火的,亲近的。

我们有些想念那样的生活,那样的生活方式。虽然它不可能重来,但却清晰存在。于是,这座城市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历史街区,老房子老街道老店铺,人们扮演着过去,自得其乐,甚至告诉从未经历的下一代:看,这是从前的日子,那时候和现在可不一样了……

消逝的市井杭州,一直被怀念。我们用了插画、雕塑、水墨、图片四种艺术形式,抽象或具象地表达曾经的生活方式,希望它在某种程度上回到你们的身边。

Kiss Goodbye.

这个城市过去或现在依然市井的一面,曾经存在,从未消逝。

红太阳广场   ONG TAI YANG GUANG ZANG

上世纪60年代以前,武林广场一带还是城郊接合部,随处可见菜地和池塘。1969年,毛泽东思想胜利万岁展览馆在这里破土动工,馆前辟广场,杭州人叫红太阳广场。红太阳广场是当时杭州人地理和生活的坐标。当时坐公交车,售票员问到哪里,许多人都直接回答“红太阳”。都市快报体育部主任朱晓东曾经在1998年写过一篇专栏,怀念自己年轻时在红太阳广场踢球的日子。“每天,当夕阳从还没结顶的杭州剧院背后落下时,在四堆衣服搭成的两个球门间我们奔跑,吆喝……记得电车公司的小董,他总把他的通道车停在延安新村站上谎称故障,然后跑过来过过脚瘾,又被尾追的售票员匆匆喊走……”1977年,毛泽东思想胜利万岁展览馆更名为浙江展览馆,1978年,红太阳广场改名武林广场,2008年8月,因地铁建设,武林广场被严严实实地暂时封锁起来。

龙翔桥   LONG JIANG JIAO

会过日子的老杭州,买菜要去龙翔桥,看戏要去龙翔桥,买衣服也去龙翔桥。龙翔桥公交车站,杭州曾经的公交枢纽,来自萧山的15路、富阳的4路、笕桥的5路、半山的12路,以及市内的几条公交线路,都在龙翔桥会合;龙翔桥菜场,无论价格、品种,众人皆欢喜。防空洞改建的仓储冷库,禽蛋组、鲜肉组、水产组、果品组、蔬菜组,每组都有自己独立的冷冻库,存放着这城市最好的蔬菜副食品;龙翔桥服饰城,从西装领带打出名。无论是潮人还是打工者,都能在这里买到适合自己的行头。如今,老龙翔桥的南首地面正在建设,据规划,这里将是一个大杭州的地铁中转枢纽。地铁时代的“龙翔”,准备就绪。

K155   K YI BE WU SE WU LU

K155路于1989年开通,从城站火车站开往汽车北站。它曾给行驶过的街巷带来了无数浪漫的惊喜——首次使用了无人售票的电车;首次使用了脱辫技术,可以使用辅源行驶;还是当时杭州唯一有木座位的电车线路;它一直是通往杭城北部的主干线路,是它的强大运能带动了莫干山路的繁华。K155路的历史,印证了法特·加尔纳斯在《机械化文明絮语》中的话:“恢复或者保留电车的城市不一定是保守主义者,但能够肯定的是,没有过电车的城市,在20世纪的历史上它肯定不是真正的文明之城。”2006年8月6日,为配合“一纵三横”工程,K155路和杭州人民从此告别。有人说这是一次吻别,因为K155就是KISS。

面   MIE

以米饭为主食的杭州人为什么喜欢吃面,这真是个问题,但杭州人确实是热爱吃面。上世纪70年代吃面比较出名的去处,除了奎元馆,还有多益处、北京菜馆、望海楼、紫阳楼、天香楼、状元馆和得意楼,还有就是两处比较有特色的面馆,功德林的素面和梅花碑徽州面馆的蝴蝶面。

高银街上阿良面馆的老板孙友良,今年56岁,17岁就在状元馆烧面,已经烧了整整39年的面。他回忆说,那个时候,状元馆早上6:00开门,面点师傅4:30就要上班,先把面一把把汆过。6:00一开门,呼啦啦,一群人就排上了队,等8:00左右早市儿过了,一个早上就卖出1000多碗面。 一般都是吃沃面、阳春面、拌面。

到了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,国营面馆开始慢慢淡出江湖,一些颇具市井传奇的角落头面馆,开始在杭城崛起。1984年前后,在武林门万寿亭菜场附近,有一个车子拉拉的小面摊,江湖上人称“万寿亭面摊儿”,拌面、油渣面是这里的“双娇”,一个早上光是拌面要卖掉700多碗,一个中午油渣面也要卖出1000多碗,这个面摊儿就是后来望江门与慧娟面馆齐名的平乐面馆的前身,而那时万寿亭面摊儿的老板娘,也就是后来平乐面馆老板娘的娘。

上世纪90年代初,到望江门一带吃面,是当时的一种时髦活动,虽然那时的平乐和慧娟,只是两个简易的摊棚,那时最时尚的面,也只不过是砂锅片儿川。有多少人,打着的,从拱宸桥赶到望江门,吃碗面条,就心满意足地再打的回去。

此后,出现了大学路“矮子面店”的腰花面、“无名面店”的猪肝面、复兴路阿强面馆的腰花面、菊英面店的片儿川加蛋、高银街阿良面馆的虾爆鳝、吴山铭楼后门晚上11点后才摆出来的面摊“拌川王”的拌川和腰花面,还有忠儿面馆等等。



天工艺苑 TIE GONG YI YUO

解百、百大、杭州大厦、供销大厦、国大、工联、天工艺苑、景福、华侨、新天龙,这是从前杭州的十大商场。天工艺苑打破了老底子商场购物的旧概念,购物环境古朴舒适,还是极具观赏和休闲功能的场所。当时有一个说法,外宾来杭州,有两个必到之处,一要游览西湖,二就是参观天工艺苑。时任澳大利亚总理、时任印尼三军的总司令、时任孟加拉国议长都到过天工艺苑。1993年,天工艺苑作为华东最大的工艺品销售中心,营业额过2.8亿。但1994年的一场大火烧掉了光辉岁月。直到15年以后,2009年9月,天工艺苑才再度开张营业。

卖鱼桥 MAI YU JIAO

卖鱼桥一直是杭州城北闹市水陆码头,米店、鱼行众多,往来舟楫聚泊与此。民国年间,在桥北运河边建轮船码头,城乡贸易更加兴旺。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做鱼生意的船晚上就停到卖鱼桥,把河道挤个满满当当,船上亮着灯,河水映着灯火,夜景动人。而每天凌晨3点多,卖鱼桥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就开始了。杭州80多个菜场和各个饭店,都派人来买鱼,三轮车小卡车挤在一起,嘈杂又有活力。1984年左右,水产品不再统购统销,开始由市场定价,1986年左右,卖鱼桥和南星桥、艮山门这三个水产品市场,逐渐退出历史舞台。

吴山夜市 WU SAN YA SI

吴山夜市,最早以卖古玩字画为主,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,逐渐变成以卖LV、GUCCI、PRADA仿版包和仿版名牌手表为主。那时的顾客以外国游客居多。当时的老板们每个生意赚个四五百元不足为奇,很多人靠着那时的生意在杭州购房安家。 “53夜市”是新一代杭州人在网上对“吴山夜市”的昵称,它搬到惠兴路——仁和路已经快10年了,杭州人叫惯了,舍不得改口,依然是叫吴山夜市。如今逛的老外越来越少了,相反本地的年轻人,特别是80后的小姑娘,成了这里的主流客人。男女服饰、鞋包、钟表打火机、电脑配件、玉石陶瓷、手工艺品,无所不有。这里能淘到“女人我最大”里的宝贝,也能买到当季应景的产品,比如,现在各种夏季瘦身器械都卖到断货。

丝绸市场  SI ZEI SI ZANG

杭州丝绸市场现在叫杭州中国丝绸城,创办于1987年11月,位于百年老校杭高的东侧,是上世纪游客出没最多的地方之一。听说当时杭高有一些在校生,为了练习英语口语,会时常在丝绸市场晃荡,因为“邂逅”老外的机会多,就充当免费导游给自己练口的机会。半壁西湖半壁绸,丝绸市场最兴盛的时候,除了游客,杭州本地人也喜欢到丝绸市场买睡衣和丝巾,实惠又漂亮。

小河直街

XIAO HE ZHI JIE

早在南宋时期,小河地区就是物资集散地,河、路转运地,物资储备地。明末,小河直街河埠码头出现了勃勃生机。到了清代的中晚期,这里开始重新发展,餐饮业、茶点业、百货业等渐渐兴起。酒作坊、打铁店、盐铺、碾米店、蜡烛店等各行各业都在小河地区扎下了根。2007年进行修缮改造后,依然保留着完好的杭州民俗,这也正是小河直街的韵味所在。

京杭大运河到达杭州,过拱宸桥向南不久,分出了一条窄窄细岔,古色古香。小河直街就傍河而建,长不过百米,两旁都是层叠江南民居。

几百来户人家枕河而居,生活延亘数代鲜有大起大落。庭台楼轩和层层叠叠的屋角出檐,充满着水乡居民的原生态气息。这是小河直街一贯以来的风情。

春炒青夏瓜果

上世纪80年代的小河直街,商贾云集,人流不息。开店的、摆摊的、航船的、装卸的,外来人居多。土生土长的,听听口音辨识,恐怕只有三四十户。

那时候小河清澈,人们吃水用水全在河中解决,河边永远热热闹闹,总有呼朋唤友之感。直街也有井,但井水洗衣发硬,烧水起垢。

小河是伢儿的乐园,烛火上烤一枚绣花针,弯钩,系一根二胡琴弦,折一支竹竿,穿一条蚯蚓。脑袋扑在水上,虾钩下在水中,石磡间有大螯出来,颤抖抖,夹了蚯蚓。这时,琴弦噌噌的直了,大虾嚓嚓的抖了,心也在抖,爹娘见了都是高兴的。

开春的时候,茶叶店是最精神的,当堂设锅灶做“炒青”,也有用竹篾焙篮将鲜茶叶置在烘缸上,做“烘青”。不像现在,杭州人挂在口中的,永远是“西湖龙井”,也从来只晓得送礼,不懂这中间的趣味。

夏天也是热闹的季节,设摊的从四面八方而来。卖瓜果的多是乡下来的,照顾生意的大抵是家里的妈妈,买回去伺候的还是男人和伢儿们。卖刨冰的是拱宸桥租界来的,摇一只拨浪鼓,“啪嗒啪嗒”地响,招来一群小伢儿,本就是一群爱吃冰的。担的一头是隔年窖藏的冰块,一头是碗盏调料,“沙沙”地刨一碗冰屑,撒上糖,淋上薄荷。喝的人一摸胸口,叫一声“凉啊”,像是喊娘。

秋卖白果冬打铁

秋天,炒白果的来了,“现炒——鲜白果,香又香来——糯又糯”地吆喝,又是一群伢儿,管它茶馆里说书的正口沫横飞,永远比不上摊头上可以解嘴馋的各色食物。

飘雪的冬天,铁匠铺前最闹腾。掌钳的从炉中夹出通红的铁块,小锤“叮”一敲铁砧,徒儿立马停了风箱,操一把大锤。掌钳的“叮”一声小锤,徒儿“当”一记大锤,“叮当,叮当”,星火飞溅,铁块通红、暗红、灰青,成了一柄锄头。冬天立马暖和起来,伢儿们一阵掌声,欢呼雀跃。

极为有趣的是赶半山娘娘的庙会,小河直街一年一次。小船嘎吱嘎吱,摇过老登云桥,折入东河,转眼到了皋亭村。皋亭坝如同高墙,陡立在上河,船客到此,登岸上坝。这时,坝上的绞盘放下了铁链,拴住了船。民夫们绞起铁链盘来,那号子奇了:“丈!丈!丈!丈!”于是,船就渐渐高了,上得坝去,落进了上河。

小河直街改造后,在建筑外观上保留了老房子“下店上寝”的传统模式,恢复酱园、米铺、孵房等老字号、老店面。为让传统民风民俗得以延续,小河直街实行原住民自由选择回迁政策。而那些回迁的居民,大多是在这里生活了半个世纪的,割舍不了一份旧情。

望江门

WANG JIANG MEN

是杭城古代东南部的城门,始建于南宋绍兴二十八年,名叫新门。因为它的东面有茅山河草桥,又名草桥门。宋末元初至元十三年,元兵进占杭城,望江门也毁于战火。元末至正十九年重建城垣,拓展东城三里,在此建门改永昌,因在此登城楼可远望钱塘江潮,于清康熙五年改名望江。

望江门是杭州东城门之一,自古多为引车卖浆之流,热闹生猛,绿林气和市井气颇重。到了现代,望江门的草根小吃搞得风生水起。这让望江门的市井生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烟火气,真实,生猛。

从菜担到菜市场

一条整日排满了菜担儿的街市,不到凌晨两点人们就已经起来经营各自的生意,几百家小贩拥挤在两旁,买菜的人群熙熙攘攘起来,各种叫卖声混在一起。卖油郎挑一副鱼篓似的油担,敲一块枣木梆子,叫一声“麻油——酱油!”一步一晃,走街串巷。

老早辰光,过来望江门卖蔬菜、水果的老农络绎不绝,农民们卖掉这些“经济作物”,换回些日常生活必需品,如米面杂粮、油盐酱醋以及添置些牲口用具。

这是30年前的望江门直街的经典场景。与现在随着周边一座座高楼的崛起,这个菜市场显得低矮、破旧,但它确实是当年望江门最具人气的地方。

望江门的菜担儿是有历史可溯的。据说250年前,文人厉鹗第一次读《七述》,见到“紫蕨、青莼、韭芽、芋头、茭白、芹菜、姜葱”等文字,感叹良久。他说:“这是杭州的蔬菜第一次上了文人的书籍,可惜,没有写明出处,这都是出在我们东城的啊。”

厉鹗说的东城,就是望江门到艮山门一带。

清代中叶以后,望江门外江岸涨沙日增,一片荒芜。尤其望江门外,江涂田野,种不得稻谷,世代种菜。据说望江门种菜种得最高的地方,是在城墙的上头。四五米高的墙上,种菜人搭起了屋棚。解放后,政府统筹规划,把荒地辟成了蔬菜基地,菜农们经常挑着菜担由此往返于各个城区,于是杭谚有“望江门外菜担儿”。

用现在通俗的说法,望江门的菜市类似现在的三里亭蔬菜批发市场,可是获得官方认可,不像菜市桥与坝子头,是无证菜农的自由贩卖之处。

望江门直街老腔调

踩着幽暗的青石板,硬是敲出一串“嘀笃、嘀笃、嘀嘀笃笃”的脚步声,两边都是两层楼的民居,竖栏的窗户用纸包着。外立面的白墙都已经脱落,裸露出青水色、砖红色的砖块,居民们在上头拉了一根绳子,晾晒衣服。

一位阿姨从居民楼里出来,穿了高筒套鞋,戴了橡胶手套,穿着粗布便服,端一脸盆衣服,来到井边,用一只洋铁桶放下井去提水,这口井具体叫什么名字已经没人知道了,井台那边铁桶落到井里发出沉闷的“咚,咚”吊水声。

路边那户人家那淡淡的温馨扑面而来,砖墙柱左边的煤饼炉子,上坐烟熏的水茶壶, 绿门红对联,棕红色的窗淡蓝窗帘,就在屋门口的石阶上,双职工家庭的小孩子多少次坐在木楼梯上做游戏,等着父母下班骑着自行车,车头挂着几把蔬菜回家。临街的屋子,演绎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。

老板,来碗片儿川

老早辰光,穿过铁路桥,海潮路一带,原先是城乡接合部,没有成规模的商业街,主要以沿街的小店和夜市为主。像大家熟知的老头儿油爆虾,慧娟面馆、平乐面馆,都在这一带。

1988年,在佑圣观路3号(现在老店的附近)的老式墙院房的一个小单间,开了一间海麦餐馆,这就是老头油爆虾的前身。后来,油爆虾、卤鸭和油炸带鱼成了老头油爆虾的老三样,不管你是开宝马还是开拖拉机来光顾,你要“弄不灵清”,他就会很不客气地数落你。但奇怪的是,被骂的人似乎还很舒服,照样排着队等着吃饭。

这还不是望江门角落头美食的终结。2008年,这里又出了个麻辣漂亮的老板娘,专卖小龙虾。据说她挺着七八个月大的肚子,还在店里坐着。为什么?因为客人等不到位置要“造反”。就是她,呵斥一声,吵什么吵,顿时一片安静、

2009年,望江门又出了“少东家”赵贤伟。要不是那档相亲节目,银花馄饨的江湖地位,只停留在4块5一碗的菜肉馄饨如何鲜美多汁。但是少东家赵贤伟的“出位”,让银花馄饨的名号又响亮不少。

南山路

NAN SAN LU

是西湖风景区中环境容量最大、历史积淀深厚,景点类型最完整的景区。一些历史的建筑物旧韵犹存。如韶华巷、广福里一带的青砖小楼、柳营路口原“三三医院”旧址的黄房子、据传蒋经国居住过的小绿楼、深藏在里弄里的潘天寿故居、茅以升旧居等。这些故居不再作为一种标本而存在,正得到商业和人性的结合,为游人开放、服务。

西湖边有一条南山路,一条北山路,春夏秋冬四季,守着这湖光山色,垂柳依依,各自生出一些独特的美丽之处来。

如果说北山路的老房子呈现出历史风云际会来的话,那么南山路的市井从来就带着一丝书卷气。

而劳斯莱斯描述将城市展厅放在南山路的理由,也许是它现在最好的总结——这座城市最诗情画意的downtown。

围湖门户

在16世纪的时候,杭州城中间有山有湖,有清波、涌金、钱塘三座城墙把守在城市的周边。杭州城中的人,生活得悠游自在。人们夜夜笙歌,醉酒起舞,迎着西湖边柳树在月光下的影子放声歌唱,用纸币兑换财务,生活得浪漫又清闲。

南山路上的涌金门、清波门是古代市民出城游湖的必经之处。南宋高宗、孝宗和清代康熙皇帝都曾经从涌金门外的御码头下船游湖;许仙在西湖上乘船与白娘子、小青邂逅后,也是从涌金门回城,结下了“千年等一回”的姻缘。

清波门在五代吴越时为水门,南宋绍兴二十八年增筑杭城,为门十三,清波门是西城门之一,门濒湖之东南,取“清波”之意名门,历代沿用。因引湖水入城,俗称暗门。清波门一带古迹多,历史上曾是文人墨客及书画家寓居之地。清咸丰十年太平军挖地道破清波门城垣数丈,进杭州。民国二年,杭州开始拆城,继拆旗营之后,清波、涌金、钱塘三门及城墙均被拆除。

1920年,杭城改造湖岸、修建环湖道路后,此路称南屏路,因地处南屏山麓而名。民国二十二年,经铺设柏油、拓宽路面之后,南山路与南屏路便成为市区沟通西湖风景区南线的重要通道。1964年,南山路与南屏路合并,称环湖南路;1981年,复称南山路。

最老和最新

南山路是很多人喜欢杭州的一个很大原因。

西湖因为历史才成为西湖,那么南山路呢?对于很多杭州人而言,那个二三十年代高墙林立的南山路无迹可寻了,那个华宅林立的南山路无迹可寻了,那个杭儿风如此浓烈的南山路,同样无迹可寻了。

这里有中国美院和碑林,傍着西湖,过去这里街道两旁的铺面白天以书画店铺营业为主,晚上有闲适的酒吧。路上的各处酒吧居处美院的氛围,常有美院学生的光顾,更带有一种文化人“把玩”的气氛,一种性情的东西,非常的闲适,是一种可以随意左右腾挪的自由开阔感。

如今,在湖边不断生长起来的露天咖啡馆和画廊,很有欧式的味道,中国传统的茶座少了。借鉴上海新天地的模式,又有了西湖天地,西湖由此成了一个圆,给人立体的透视感。

在改造后的南山路一线上,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历史文化景点纵跨宋、明、清、民国四个朝代,几乎每隔两三百米就有一个文化景点。逢着雨天的广福里,是戴望舒笔下的“雨巷”;在广福里尽头的潘天寿故居因为远离车流的喧哗,有一种宁静自得的雅趣。柳浪闻莺的如画意境可以让人忘却人世的喧哗和嘈杂。路两边的宋美龄故居,恒庐、潘天寿故居,南宋的古老城墙,胡庆余堂鹿场的遗迹以及广福里和荷花池头……这是文人流连的地方。

南山路作为城市自然演变和交替的结果,有着自然形成的高明之处。它应该从来不是孤立或者封闭的。自南宋起逐步演变而来的休闲庄园风格一直影响着现在的新南山路。70年代的南山路已经有了巴黎那种岁月感的风情,具有先进的城市韵味。

如此复杂的历史环境,如此得天独厚的湖水风光,南山路慢慢地摆脱了修整初期的青涩和粗劣,逐渐恢复往日的书卷气。毕竟,这里有全国最好的美术学院,有全世界最美丽的西湖。

拱宸桥

GONG CEN QIAO

东西横跨大运河,是京杭大运河到杭州的终点标志。始建于明崇祯四年,清光绪十一年重建,中间几经兴废。该桥全长92米,为三孔薄墩石拱桥,纵联分节并列砌筑。桥形巍峨高大,气魄雄伟,是杭州城区最大的一座石拱桥,同时也是拱宸桥地区的标志性建筑物。

杭州最早的日报《日商杭报》,创刊地是拱宸桥;杭州的第一部无声电影,就是在桥东里马路街头放映的;杭州的第一家戏院——丹桂园和后来的荣华戏院,在二马路,名角谭鑫培、刘鸿声来把过场子;杭州最大的红灯区,在福海里;另外,还有国内少见的邮便所、西药房、烟馆等等。

在艺术的镜头里,破旧代表着回忆,一旦这些建筑消失,回忆也会消失不见。虽然现在以这座桥为中心,运河两岸早已栽满了绿树,被改造一新的房子透着浑身的新鲜和年轻态。但是对于过去来说,这一切都太新了。

拱宸桥的戏院
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拱宸桥,仅大马路、二马路、里马路这三处地方,便先后有过兼唱戏的茶园七八家之多,称“阳春”“天仙”“丹桂”“荣华”,其中荣华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“国益戏院”,即“大众电影院”——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流行一时的电影《鸡毛信》《红孩儿》和《宁死不屈》都是在这里首映的。

那时候,武林门以南“城里头”喜欢看戏的杭州人,都要坐黄包车赶到拱宸桥去。那时候,从南边来的,登云桥一过,就是万安旅馆,过了万安旅馆,就算到拱宸桥了;从北边来的,过了三里洋,就是瓦窑头,过了瓦窑头,过了洋关(海关),也算到拱宸桥了。南边来的以黄包车为多数,北边则以步行和坐船为主;南边远的到南星桥、凤山门,还有少许从西兴划船过江来的;北边的则远到许村、塘栖、湖州,甚至有从苏州坐小火轮来看戏的。

上世纪60年代后,拱宸桥最值得一说的是大众电影院。那时候,拱宸桥已如昙花如雨后流光的虹,在杭州的繁华中瞬间消失——任何一位不明底细的人,都会觉得从当时的城市布局来看,这样一家比市区“太平洋”“西湖”历史更悠久的影院,不该在这样一个束手无策、逼仄的地方——其实,这正道出了拱宸桥一百年岁月磨合、人戏沧桑、没落的原委。

大厂时代

拱宸桥桥西有弄堂叫“吉祥寺弄”,在桥西直街,因早年有吉祥寺,故名。沿着青石板路往里走,往南往西就会走到同和里、敬胜里去。

敬胜里是一个居住群落,有二层楼房数幢,家家户户以板为壁,一声低唤便可传数户人家;光听地板声,也可以晓得谁在走动,知道谁大清早就买菜回来了。在敬胜里的楼上,东,可以看见拱宸桥、高家花园,听得见运河上轮船的突突与扑扑声;西,可以看见杭州第一棉纺织厂的烟囱和大门——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,桥西的许多人家都是按着“纱厂”的“气管”(汽笛)声来决定是淘米烧饭还是起床的。

1895年,有个叫庞元济的湖州人,在这里建立了杭州第一家机械缫丝厂,耗资30万两银。这家缫丝厂为当时国人自办最大的缫丝厂。两年后,又在拱宸桥西创办通益公纱厂。这个通益公纱厂,就是杭一棉的前身,当时国人自办最大的纱厂,也是浙江最早的民族工业。

1897年,通益公纱厂正式开工,时有工人1200余人。这1200余人,大多是拱宸桥人,汽笛一响,浩浩荡荡。用当地人话说,厂的大门口挤满了人,巷头巷脑却走空了。因为桥西的人家,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在纱厂上班的,少则一人,多则三四人。
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作为民居生活的典范,桥西直街的住户,大多为拱宸桥地区四大工厂的职工。这四大工厂分别为:浙江麻纺织厂,杭州丝绸联合印染厂,杭州第一棉纺织厂(暨印染厂),华丰造纸厂——其实,当时的杭州,不要说拱宸桥拱墅区,就是全杭州的许多家庭,也多半有这四大工厂的职工。

现在的拱宸桥一带,纱厂、造船厂早已关闭,老宅子隐藏在树丛中。一些老厂房改造而成的艺术社区在拱宸桥两岸兴起。比起过去的繁华来,现在的拱宸桥更多了一分静谧与艺术气息。运河上的货船还在匆忙地往复,汽笛声依旧提醒着运河两岸的人们,这里是拱宸桥,那个繁华落尽回复平淡的地方。

Via 《都市快报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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